首页近日，合肥野生动物园发布情况通告，该园黑帽悬猴“大壮”突发疾病，经全力抢救无效离世。负责照顾其日常起居饮食的合肥野生动物园保育员“小雪”手写讣告，回忆“大壮”的点点滴滴，引无数网友“泪目”。从此前南京红山动物园多次为离世动物“老马”“非非”“茉莉”等手写讣告，到今年1月19日，北京动物园官博发布大熊猫“古古”离世讣告，3月28日上海动物园为33岁因突发心源性猝死的大猩猩“丹戈”张贴讣告……动物讣告在近些年并不少见。
当我们在獐子“紫金”讣告中了解到它“带头吃饭”脾性；在马来熊“老马”的讣告中看到它“坐在油菜花旁抬头打量飞舞的蝴蝶”的瞬间；在黑帽悬猴“大壮”的讣告中感受到它“跑跳攀爬，砸开核桃”的灵动……我们明白，那些曾经或许被视为展品的生命，值得被郑重告别。
告别的背后是对生命的敬畏，是人类与动物情感联结的见证。讣告原是告知某人去世的消息。在2020年9月南京红山森林动物园为獐子“紫金”手写讣告开始的之前，动物园为离世动物写讣告的做法很少。动物讣告大概也是从“紫金”讣告开始才大规模进入我国大众视野的。这种前后的改变，说明动物不再是单纯作为被观赏的对象，而是有故事的鲜活个体生命，是人类的家人、伙伴。饲养员在河马“非非”的讣告中写道“我每天换水，每一处伤口都小心地涂上药膏，生怕他感染。但最终他还是走了，带着我三年多的期待一起走了。”这份饱含真情的文字，不仅打动了曾亲眼见过“非非”的游客，也触动了那些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人们之所以被触动，正是源于人与动物之间真挚的情感共鸣，以及由此产生的对生命的敬畏之心。
对动物生命告别的情感共鸣或许能产生更多生态共识，从而让我们更加懂得守护动物的生存的重要。南京红山动物园为了让动物喝板蓝根、感冒清热冲剂，将药片就被夹在香蕉、苹果里，让喜欢吃水果的食草类动物如大象等乖乖吃下。北京动物园为棕熊“灰灰”的室外兽舍铺设厚落叶垫层，防止其因行动迟缓而受伤……不少动物园都为动物们设计了符合其生活习性的设施。这些诠释着真正的尊重不仅是生命终点后的追思，还是让尊严贯穿生命全周期的虔诚承诺。
同时，这份对动物生命逝去的怀念为儿童进行死亡教育提供了契机。儿童能从讣告中更直观地理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从诞生到消逝的过程。死亡在中国的文化与生活中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沉重且时常被回避的话题。也正是因为被回避，当面对亲人与朋友的离世时，我们常常束手无策，甚至在亲友离世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走出。“人生是通往死亡的一次旅行”，既然死亡是我们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与其陷入对它的畏惧与逃避，不如以坦然的态度直视它，而动物园的讣告为此提供了契机。但了解生死的过程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让其从生死的过程中去珍爱生命、尊重生命，珍惜生活中的人与物。当死亡不再是禁忌，生命教育才能真正抵达人心。
近些年来，除了动物园为离世动物写讣告外，不少“毛孩子”的家长也会为离世的宠物写讣告，甚至小区或学校小动物在离世后也会有人为它们写讣告。这背后反映的是人与动物的情感链接与和谐相处。但我们也要理性看待动物的离去。因为比沉溺于动物离去的悲伤中更重要的是从中意识到对生命敬畏的重要性。而这份对生命的敬畏最终会反哺人类自身，让我们更加懂得珍惜珍视世间人与事物的存在，用心感受生命的美好与珍贵。（黑龙江大学 罗超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