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跪地递上钻戒,平凡女主泪眼婆娑点头——这样的偶像剧镜头,正成为许多青少年婚恋认知的“启蒙教材”。当《诗经》里“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的生活肌理被滤镜磨平,当“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的相处智慧被俗化为“壁咚”“摸头杀”的套路,我们不得不警惕:那些严重脱离实际的虚拟爱情,在潜移默化中对青少年产生的巨大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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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诗经》的“人间烟火”,是偶像剧缺的“生活底色”
翻开《诗经》,恋爱和婚姻从不是没有根基的空中楼阁。《关雎》中“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君子的爱慕在采荇菜的劳作场景里萌芽;《鸡鸣》将爱情揉进日常的琐碎细节:“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妻子提醒丈夫天亮该出去打猎了,丈夫说再等等,寥寥数语,把夫妻间的日常絮语写得暖意融融。真实的爱情是有烟火气的,好的感情也不是突然降临的童话,更像琴瑟般需经反复调试方能合拍。
可如今的偶像剧,剥离了生活的真实骨架。女主从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男主永远有花不完的钱、连争吵都带着“撒糖”痕迹。这种被剥离了生活底色的感情,看着甜蜜,却失去了真实的色彩。当年轻人习惯了帅哥靓女、名车豪宅的
浪漫桥段,再看平实相处,必然觉得“太枯燥”。错位的认知导致错误的行为,越沉溺于幻想,越容易在现实中做出错误的选择。
二、古人的“婚恋辩证法”,被偶像剧偷换成“单行道”
婚恋里的甜与苦,古人从不避讳。《孔雀东南飞》里,焦仲卿与刘兰芝“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的誓言,终究抵不过“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的家庭摩擦;《卫风·氓》里,“桑之未落,其叶沃若”如初恋的明媚,“桑之落矣,其黄而陨”如婚姻的凋敝,诗中女子从“氓之蚩蚩”到“亦已焉哉”,表现了感情有时是具有复杂性,甚至是欺骗性的——这些经典从不说“爱情能战胜一切”,只告诉你:真实的感情,既要懂“执子之手”的温柔,也要扛“与子偕行”的艰难。
偶像剧却偏要编织“爱情万能论”的幻梦。男女主从不为面包忧愁,不为工作焦虑,这种对婚恋复杂性的刻意回避,使青少年对感情的认知产生偏差,更容易导致感情和婚姻的失败。古人视婚姻为“合两姓之好”,需“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周全,体现了古人对婚姻的慎重;而偶像剧里的颜值至上、闪婚闪离,把恋爱婚姻当成儿戏,像极了《礼记·昏义》批判的“不告而娶”,忽略了经营婚姻的重要性和复杂性,失去了“昏礼者,礼之本也”的敬畏之心,
三、让经典照进现实:婚恋观该有的人间清醒
其实,古人早把婚恋的真相藏在了文字里。真实的感情,
本就该像《小雅·伐木》“嘤其鸣矣,求其友声”那样,是两个独立灵魂的相互吸引;像《郑风·风雨》中“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那样,在困境里生出暖意。
面对偶像剧的甜蜜陷阱,或许我们该多翻一翻泛黄的诗卷。《关雎》的“钟鼓乐之”是爱意的表达,而不是霸道的占有;《氓》的“淇则有岸”是告诫我们感情有边界,需珍惜亦需清醒。我们要看清婚恋的本质:它从不是霸总剧本里的唾手可得,而是《礼记》说的“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的责任;不是偶像剧里的永远甜蜜,而是《孔雀东南飞》“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般的坚守。(郝辉)